早晨消失了,白天,黃昏張開了它的手臂。
在睡眠的懷抱中,魚開始說話。
睜開的眼睛在鴨絨被裏遇見它的命運。
兩個軀體狂奔,超過響亮的障礙。
用撕裂的嘴唇,夢與夢接過吻。
但誰也不會相信對方所說的。
一場夢坐在窗前,不願入睡:
它預示一場暴風雨在落日的魚籠里,
蘆葦叢中伏在秘密上的漁夫
從河流的咽喉里汲取閃爍的白色瞬間
於是野鴨們醒了,目光如火柴划過夜的磷面:
火柴突然燃燒起來,恰似山景中的閃電。
有人吞掉它們,什麼也沒有發生,
喉嚨提起有如在低八度音部上的權杖之柄。
不絕如縷的聲調變成一條海上之路
空中的群鳥,它們最後的旅程就在那路上。
那在銳利的黑暗中獨自摸索的放蕩的風
在樹林中追趕星星,在深井裏怒號。
大地尋找毀滅的深不可測的井,
流星曾在那裏犧牲了它的一隻眼睛。
在淺淺的泉水中,深不可測的眼睛褪了色
而褪了色的百合花開放在山谷的岩洞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