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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很快即满十三载,从挣脱鸟笼的夜莺

  飞去时算起。皇帝望着黑夜出神,

  用蒙罪的裁缝的血冲服丸药,

  仰躺在枕头上,他上足发条,

  沉浸于轻歌曼曲催眠的梦境。

  如今我们在人间的天堂欢庆

  这样一些平淡的奇数的周年。

  那面能抚平皱纹的镜子一年

  比一年昂贵。我们的小花园在荒芜。

  天空被屋顶刺穿,像病人的肩头

  和后脑(我们仅睹其背项)。

  我时常为太子解释天象。

  可他只知道打趣开心。

  卿卿,此为你的‘野鸭’所写之信,

  用水墨在皇后赐给的宣纸上誊抄。

  不知何故,纸愈来愈多,米却愈来愈少。”


      

  “俗话说: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。

  可惜,那远远不止千里的归途呀,

  并不始于足下,尤其

  当你每次都从零算起。

  一千里亦罢,两千里亦罢,

  反正你此时远离你的家,

  言语无用,数字更于事无济,

  尤其是零;无奈是一场瘟疫。


  风向西边吹,一直吹到长城,

  像黄色的豆粒从胀裂的豆荚中飞迸。

  长城上,人像象形文字,恐惧

  而又怪异;像其它一些潦草的字迹。

  朝着一个方向的运动

  在把我拉长,像马的头颅。

  野麦的焦穗磨擦着暗影,

  耗尽了体内残存的气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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